“我跟你一起。”宋羽也起身說道。

齊佑宣轉溜著眼珠子，又從齊承霖的腿上爬了下去，在後頭特別歡暢的叫了聲，“媽媽！”

叫的阮丹晨立刻停了下來，回頭就見齊佑宣跑了過來，兩只小手一起抱住她的手。他的手小小的，兩只手一起都沒能把阮丹晨的手全握住，“媽媽，我跟你一起。”

老太太和關麗雅在一旁看著，偷偷地抹淚。

老太太看了眼關麗雅，便抓住了她的手，“到底是母子倆，小家夥叫的可順溜了。”

關麗雅不住的點頭，看著齊佑宣一聲聲的叫媽媽的樣子，那麽開心，她心都疼了。齊佑宣長這麽大，都沒這麽叫過，聽他這麽叫，她們都覺得陌生。可看他高興壞了的樣子，真是又高興又心疼。

阮丹晨牽著齊佑宣的手進了廚房，讓他在椅子上坐，她和宋羽燒水下餃子。

可齊佑宣屁股剛沾了椅子就又趴下來了，小尾巴似的跟在阮丹晨的身邊。

因為阮丹晨要幹活，他沒法牽著她的手，便抓著她的衣角。阮丹晨低頭，看著他仰頭看著自己，大眼睛亮閃閃的，特別依戀的樣子。

因為阮丹晨低頭，小家夥又有些害羞，卻沒閃躲，仍仰著小臉，卻羞得紅彤彤的，有些不太好意思。

第一次知道，自己的媽媽一直就在自己身邊，以後自己就是有媽媽的人了，小家夥很高興，高興地恨不得到處奔走相告。不過很想貼上去，卻又有些羞。

等著水開，阮丹晨便把他抱了起來，放到桌臺上。齊佑宣小臉哭花了，雖然眼淚擦幹了，可看著小臉卻是不怎麽幹凈，便打開水龍頭，調了溫水，給他把臉洗了一下。

“你等一下，在這兒坐著別亂動。”阮丹晨說道，便趕緊去了客廳。

今晚事情鬧得，她還是沒什麽臉面面對齊家的長輩，而老太太越是不怪她，一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樣子，她心裏就越是過意不去。

回來客廳，也有些尷尬。

“找什麽？”齊承霖看她拿了包，在裏面找東西。

“找佑宣的面霜呢，我隨身給他帶著了。他哭花了臉，剛給他洗了下，冬天幹燥，再給他擦點兒，不然把皮膚凍壞了。”阮丹晨說著，終於把一瓶強生摸了出來。

老太太在一旁看著高興壞了，頓時覺得柳容華和沈家那都不是事兒，重要的是阮丹晨是齊佑宣的親媽，是發自內心的疼佑宣，她二孫子家可以一家團聚了，這比什麽都好。

等阮丹晨回廚房，齊佑宣已經下地了，是宋羽把他抱下來的。

這會兒，齊佑宣正纏著宋羽給包了錢的餃子都給他，“大伯母，其實我已經做好了幾個記號了，但是沒全做完。算了我也不是那麽貪心的人，我也不全要了，你就把做了記號的幾個給我吧，反正我也吃不多的。”

阮丹晨失笑，讓他別亂動，給他把面霜擦好了。

宋羽故意逗他，“那怎麽行，吃這東西就是要看運氣的，就是要無意中吃到了，那才管用呢。如果是你故意做了記號吃了，那可就不靈了。”

“媽媽！”齊佑宣直接抱住了阮丹晨的腿，叫的特別歡暢，有種自己找到了靠山的感覺。

阮丹晨刮了下他的鼻子，“自己靠運氣吧，反正你不是都已經做好記號了嗎？”

齊佑宣小嘴一撅，在宋羽和阮丹晨忙活，沒註意到他的時候，直接拿著爪子去把事先點了記號的餃子都放進自己盤子裏，燙的一直吹自己的指頭。

阮丹晨把剩下的餃子都盛出來以後，看到齊佑宣寶貝似的捧著一盤子餃子，數量還不少，哭笑不得地說：“你能吃完嗎？”

“吃不完帶走，我明天繼續吃。”齊佑宣決心特別足。

大家都一起坐在餐廳吃餃子的時候，老太太讓阮丹晨明天也跟著來，跟著齊承霖一起去拜年，便是徹底認了她的身份。

吃完餃子，大家都要回去，老太太拉著阮丹晨的手，“小阮啊！”

老太太嘆了口氣，“今晚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，你回去別想那麽多了。既然那位柳女士不是你的親生母親，那你也算是解脫了。她若是你的親生母親，身體發膚，受之父母，不論怎麽樣，血脈都是割不斷的，你連骨血都是她給的，要怎麽還怎麽斷？是不是？咱們沒辦法，不能真就看她自生自滅，攤上這麽一個母親是做孩子的不易。”

“可現在既然知道了真相，那承霖說得對，她這幾年沒有讓你流落街頭，把你養大成人，該接受的教育也都接受了，這是恩，咱們不能硬說沒有。該報的恩，咱們報，不欠她的。你為她做的那些，也確實是還了。從她把你抱回來到現在的撫養費用，回頭讓承霖跟她結算一下，以後跟她就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了。”

阮丹晨知道，老太太這也是防著沈家再來扒著齊家不放。以沈家那種無恥程度，柳容華很可能還會利用跟她養母女的關系，再來煩齊家。

阮丹晨看看齊承霖，齊承霖沖她點點頭，阮丹晨便說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“我們明天一早就來。”走的時候，齊承霖對老太太說。

老太太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的背影，齊佑宣牽著阮丹晨的手，蹦蹦噠噠的，也挺滿足的。

阮丹晨和齊佑宣坐在後面，本來是要讓他坐在安全座椅裏的，不過齊佑宣說這樣就沒辦法挨著她了，阮丹晨立刻就讓齊承霖把安全座椅給卸了，扔進了後備箱。

齊佑宣歡快的叫一聲“媽媽”，就撲進了阮丹晨的懷裏。

齊承霖在前面開車，齊佑宣那一聲聲的媽媽，刺得他耳朵都一鼓一鼓的疼了。

齊承霖很想讓齊佑宣安靜點兒，結果就見阮丹晨抱著齊佑宣，高興的說：“再叫我一聲。”

“媽媽！”

“再叫我一聲。”

“媽媽！”

“再叫我一聲。”

“媽媽！”

齊承霖：“……”

他嘆了口氣，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。

後面母子倆一點兒都不覺得這種對話很幼稚，很無聊，還高興的不得了，因為小家夥的一聲聲“媽媽”，先前的那些不愉快也都抹去了。

有齊佑宣的這幾聲媽媽，阮丹晨就知足了，那些事情，她都不在意，不想了。

兩人在後面笑，齊佑宣直往阮丹晨的懷裏拱。小腦袋枕在她的腿上，還不停的在後座上打著滾。

阮丹晨怕他這樣滾來滾去的會掉下去，小心的護著。

前面紅燈，車停了，齊佑宣還在後面一邊滾著一邊叫“媽媽”，齊承霖黑著臉，剛想說再這麽滾下去就直接滾下車，結果旁邊一輛車的車窗搖了下來。

司機是個小年輕，對著他這輛車就吹了個口哨，“喲，夠奔放的啊！”

齊承霖：“……”

幸虧他這車膜深，才沒讓人看見他，不然夠丟臉的。

齊承霖沒好氣兒的回頭，想讓齊佑宣適可而止，結果一下子就看到了阮丹晨毫無負擔的笑容，笑得特別開心，這是晚上柳容華走了以後，她第一次露出這麽開心地笑。

這麽一看，齊承霖就說不出口了，而且嘴角也跟著彎了起來，眼睛也彎了，表情柔和的就像是在看自己這輩子最珍視的寶貝。

這一看，就沒回過頭去。直到後面響起了急躁的喇叭聲，齊承霖才回過神來，趕緊坐正了開車走了。

在老宅守歲，吃了餃子，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一點半了。齊承霖打發齊佑宣趕緊去刷牙洗臉睡覺，明天還要早起拜年。

齊承霖和阮丹晨也回了臥室，沒急著讓她換衣服，齊承霖就把她拽進了懷裏，“今晚的事情，怪不怪我擅作主張？”

阮丹晨搖搖頭，主動抱住了他，“其實這樣都說開了也挺好的，心理上沒有負擔了。我也不會再有顧及，也不怕他們來煩你了。”

齊承霖松了一口氣，她能這麽想就好。

阮丹晨擡頭，看著他，感覺特別牢靠，微微笑了，“你是什麽時候開始查這件事情的？”

“柳容華和沈家不是總煩你嗎？我就想查查她跟沈家，還有什麽把柄能夠拿捏住，省的他們煩人，於是一查就查出了這些。”齊承霖說的挺輕松的。

不過阮丹晨知道，他那些資料，一下子追溯到二十多年前，那就不是嘴皮子說說那麽簡單的事情，不知道花了多少心力。

“之前有點兒眉目了，但是沒有查明白，所以沒有跟你說。只要有柳容華在那兒吊著，你就算是跟我結婚也會有壓力，總怕她和沈家會來纏著我，我知道你會內疚，覺得給我添了麻煩。”齊承霖低著頭，認真地看著她，“雖然我想跟你說，你的事情我都不覺得麻煩。這點兒小麻煩不算什麽，能娶了你，就算真是把柳容華和沈家附帶上也無所謂。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，我也可以讓沈家和柳容華非但一點兒好處都討不到，還能賠了夫人又折兵。”

“不過我知道，你還是會有壓力。我光說是沒有用的，所以我幹脆直接做了。”齊承霖笑，唇角的弧度很柔和，可阮丹晨卻覺得那麽動人心魄，她的心跳的厲害，看著這個男人，越看越愛，愛得不得了。

她的心有點兒疼，他對她太好了，她總給他惹麻煩，他一直在為她解決，可她好像從來沒有為他做過什麽，這讓她很難受。

阮丹晨突然把他抱緊了，臉狠狠地貼在他的胸口，一個勁兒的往裏擠，好像想把他的骨頭都擠開，把自己擠進去似的。

她這舉動讓齊承霖笑了，輕摸著她的腦袋，“怎麽回事？”

“你對我太好了，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比得過你。我不想讓你成為總在付出的那一個，那會累。我不想讓你那麽累，我想為你做點兒什麽，哪怕一點點兒都好。你這樣一直在為我付出，對我那麽好，我心很疼。”阮丹晨因為臉都埋在了他的胸口，所以聲音被他的胸口堵得悶悶地，嗓音軟軟的，聽著竟是特別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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